“你摘下了盛放的玫瑰,还指望它长出新的蓓蕾,这不科学。”

莺莺燕燕

前朝皇帝去的突然,没留下半点血脉。满朝文武争了几年,才让合肥坐上皇位。于他,处理文书不难,最麻烦的就是满宫莺莺燕燕。

他未立后,当下宫里位份最高的是鸠贵妃。鸠贵妃生的眉目如画,被这独一份的宫权滋生出不少贵气和傲色来。他本是朝廷出身,野心难束,被合肥寻了个借口拉进后宫来,用后宫不得干政这条规定束缚着。早些年真是无半点和气可言,见了面就是明枪暗箭,百般暗算法子鸠贵妃都试过。后来合肥坐高位也坐出了脾气,一次被气急了直接拽着人手腕上了床。折腾了半夜,那把丝绸般的好嗓子噙了血,断断续续哭的跟猫儿似的。第二日合肥赶着上朝,宫人看见鸠贵妃裸露在被褥外藕臂上的红痕,眼皮跳了跳。合肥轻轻用锦被覆住:“嘘,别吵了他。”

隔日鸠贵妃骂声传满宫内,结果合肥躲进宜妃宫里,怎么都听不见。

宜妃算宫里少有的能制衡鸠贵妃的人了。后者总一身锦缎灿灿,簪满珠钗玉饰耀武扬威走在宫道上。却能被常年闭门不出的前者偶尔一语气到发颤,一拍木桌噼里啪啦砸了一地瓷器,全然失了嫔妃端庄仪态。

宜妃来历比鸠贵妃更复杂些:她本是前朝末帝亲信,有才能又有手段,颇长一段时间里天下归心于她。最后王位让合肥得手,她不会是最不服的,但一定是最不爽的。因此宜妃入宫的时间比鸠贵妃更早,恩威并施了这么多年,终于被熬成了精致艳丽的偶人,眼里怨啊恨啊全都消失殆尽,空余潭面无风。闲来合肥与她对弈,只有这时能窥见她当年才气,一步步机关算尽,赢得轻而易举,合肥自愧不如。这时候她眼里是有光的,一汪跳动的火,燃尽倾城色。片刻就湮灭成烬,无影无踪。

合肥不由得心生愧疚,但毕竟九五至尊,总觉得自己做的一切都是天理昭彰。寻欢作乐,并不因此少半分。

池才人就颇讨他欢喜。那还是个小姑娘,不曾侍寝,但他很喜欢找她说说话。莫说御花园,踏遍整个京城都找不到开得这么好的一枝杏花。她是十分年轻的,朝露一样极具朝气,在这庄严的皇宫内美得虚幻。亦是慈悲心肠,岭南水灾,数日都是素衣斋饭为百姓祈福。后来干脆携宣嫔出了宫,二人一同去庙里祈祷。

宣嫔家世极好,人也俊美,和嫔妃宫女关系都好。累年恩爱却不遭人妒,也是奇特。和池才人住的宜妃宫里隔了不少路,二人却风雨无阻日日相见,好一个姐妹情深。那回合肥闲来散心到宣嫔宫中,看见两人对坐,池才人已经迷迷糊糊趴着睡着了。宣嫔用一种极其呷昵的眼神看她,好似打量一块美玉。片刻后,轻轻往她额上落了一吻。他未施脂粉,故这一吻了无痕。合肥若有所思,倒是未说什么,隔日把两人换到同一宫室去了。

已故的徽皇贵妃是默认不能提起的人。新进宫的小宫女都对他的事迹烂熟于心,却个个都装哑巴,假装万事不知。以此维持一些明面上的平和。他生前不过妃位,死后一口气追加二品,下葬礼数堪比正宫,以此堵住悠悠世人之口。宜妃和他有故,经历过的大风大雨不比任何人少,独独在他一事上失了仪态。那回滁贵人提起徽皇贵妃时略微不敬,宜妃大发雷霆,亲自掌掴。合肥哄着她降了滁贵人位份又罚了月俸,本人和珍宝一同浩浩荡荡去宽慰。当夜他宿在宜妃宫内,情事了后,他替她缓缓梳理有些凌乱的云发,宜妃十分乖巧,蜷在人怀里阖眼。合肥对她这幅恬静姿仪心生怜惜,低低绪起今日事哄她。蓦地笑问:“朕不知,那徽州真有这么好?朕和他比又如何?”夜半梦回时,他感到有柔荑自鼻尖滑至脖颈,缓缓收紧,一分又一分的施加力。合肥渐渐喘不过气来,迷迷糊糊的要挣开。那支手便倏忽间松开了,片刻后,他闻见耳边传来一声叹:“你哪敌他半分。”

自后宜妃依然恩宠不断,只是合肥无论如何都不肯在她那过夜。

皋姬本是合肥远房亲戚,絮絮数起应当唤她一声表妹。满宫嫔妃一个比一个骄纵,就她一人十足十的温柔体贴。前段时日,鸠贵妃和蚌妃又生罅隙,她冷不丁拖隔岸观火的宜妃下水。一时宫里乱成一团,事了后第一时间宜妃就来找她麻烦。谁知那时皇上在她宫中,又是事起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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